CP羡澄 请注意避雷 拒绝一切ky
忘羡粉丝勿入 本文对忘羡的描写纯属高级黑
大概是我理解的双杰
高于友情 胜似爱情
算是个七夕的小刀子
01.
我怕这唇齿间的爱恨会灼伤自己,便将这颗真心一并还给你,刺痛了你,也刺痛了自己。
02.
后来的魏无羡时常怔怔地望着远处,蓝忘机不知他在想着什么,也不开口询问。
有些记忆在脑海里渐渐苏醒,让他觉得熟悉又陌生,但他知道,自己是不愿想起的。
他承认,自己是个懦弱的人。
就像十几年前,他怕江澄恨他入骨,怕师姐怨他,怕辜负了江叔叔和虞夫人的嘱托,于是亲手结果了自己的性命。
就像十三年后,他认定了他昔日的师弟恨不能将他拆吃入腹,于是又亲手推开了他。
人前的他将这一切潇洒抛却,冠上是非在己,得失不论,毁誉由人的名号。
他知道自己一直在逃避。
这些模糊的记忆让他惶恐不安,彻夜难眠,他出于本能的抗拒。
只是,愈是抗拒,那些不愿回想起的往事便来得愈是凶猛,时常压得他喘不过气来。
这便是因果循环么。
师弟啊,你让师兄好生为难。
03.
云梦的雨淅沥地下着。
魏婴牵着身边的少年在雨幕中飞奔。
两个少年都是约莫十六七的年纪,青涩的面庞带着尚未褪去的稚气。
年少的魏婴和江澄是最喜欢下雨天的。清凉的雨丝落在脸上,肆无忌惮地冲洗着少年年轻的身躯。
彼时的莲花坞染上朦胧的潮湿,池中淡粉色的莲花在雨中亭亭地立着,岸边有嫩绿的垂柳,水珠顺着叶脉流淌,滚落在池塘里,惊起淡淡的涟漪。
感受到身边自家师弟手心的温度,魏婴不自觉勾起了唇角。
也只有这个时候,江澄会由着他牵着他的手在雨中狂奔,任由二人互相推搡,最后双双掉落进莲花池里。
而不是平日里佯装恼怒的拍开他的手,杏眼一瞪,张口便是别扭的话语。
“阿澄!”魏婴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容,回头看向自家师弟。
江澄的神色有些不解。
“怎么了?”
“没事,就是想叫叫你。”
“……”
“阿澄。”
“师弟。”
“澄澄。”
江澄将好看的细眉一拧,握着他的手故意紧了紧,“魏婴你又发什么神经?”
“没啥,你好看。”
“魏婴,你找打!”
少年的身影隐没在街道深处,只余清澈的声音回荡着。
云梦又下雨了。
魏无羡懒洋洋地倚在客栈的床榻上,看着雨滴拍打着房檐,打了个哈欠。
他揉了揉眼,强打起些许精神,复尔将目光投向窗外。
不远处便是如今的莲花坞,在雨中傲然挺立,如同它的主人傲骨铮铮,百无禁忌。
魏无羡突然有些怅然若失。
曾经,那里是他视之为家的地方,如今却只能在云游途中偷偷来望上几眼。
曾经一把火将旧时的那里付之一炬,如今它涅槃重生却再不是他熟悉的地方了。
他最终还是失去了,并且是他亲手将自己狠狠与往事划清了界限。
魏无羡近日总是做些奇怪的梦。
梦里的场景真实的像是遗忘的记忆,又陌生的像他人的故事。
还有那抹挥之不去的紫色身影。
为什么会梦到他呢?明明已经恩怨两清,两不相欠了。
罢了,想那些做什么。
他抬眼望见一片白色的衣角,想来是蓝忘机买了早点回来,登时便来了精神,将诸多心事都抛于脑后。
谁又知变得不是物,而是人心。
朱弦断,明镜缺。
04.
云梦的街道总是热闹的。
云梦人生性豪爽,不拘小节,平日里街道上便十分喧闹,这家和那家隔着半条街喊话,哪家店铺新开张了,又有哪个酒楼新来了个有姿色的美人。
更不用提逢年过节,又是另一番热闹的景象。
江澄刚一出莲花坞就如获新生,脚下的步子都轻盈了许多,连对着魏婴的脸色都没有那么难看了。
母亲严厉,鲜少让他同魏婴出来一起鬼混,他不愿让母亲责骂,父亲的失望更让他无法接受,所以多半时间都是在校场度过的。
说起来魏婴那家伙也着实烦人,上山打山鸡,下水摘莲蓬,偏偏还非要拿来与他看上一看,实在气人。
魏婴看着眼前意气风发的师弟,偷偷掩嘴笑了,快步上前揽了他的肩膀。
“魏婴,你做什么?放开我。”
“你好不容易出来一趟,让师兄占占便宜还不行嘛?”
江澄一噎,面上登时便挂不住了。
“魏婴。”
“嗯??”
他出拳极快,未等魏婴反应过来,便一拳招呼在了他的脸上。
魏婴瞬间一声痛呼。
“好师弟!疼疼疼疼疼!打人不打脸啊!”
“哼,谁叫你满嘴浑话,竟然敢戏弄我。”
江澄气的牙痒痒,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完整的一句话。
“阿澄……阿澄我是真心的…”
“阿澄……你忍心看着师兄顶着个黑眼圈在街上走吗?”
“阿澄!阿澄别打脸!阿澄我错了!”
二人一路笑骂着走进一家酒楼,房檐上挂着的灯笼在风中微微摇动。
二人每每溜出莲花坞,总要偷偷吃些酒,这是平日在家中从来尝不到的。
少年怕事情败露,又免不了遭到一番责骂,再被撵去跪祠堂,总是扯谎吃了些酒酿圆子,此法屡试不爽。
“今日的酒似乎分外的好喝。”
“为何?”
魏婴嘿嘿一笑,并没有回答。
“莫名其妙。”
君如明月皎皎,万物皆清辉。
骤雨初歇。
魏无羡抬眸,酒楼的红灯笼有些褪了色。
一种莫名的熟悉感涌上心头,有些东西在脑海中呼之欲出。
感受到他的反常,蓝忘机不动声色地捏了捏魏无羡的掌心,换来了他轻柔的安抚。
“这里,我曾经来过这里。”
魏无羡轻声道。
蓝忘机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。
“嗯。”
“我想不起来,”魏无羡的表情有些痛苦,“为什么我再想不起来了。”
“我明明…不该忘掉的…”
“江澄…”
听到他的名字,蓝忘机难得的皱了皱眉。
“魏婴。”他沉声道。
感受到蓝忘机情绪的变化,魏无羡忽的从前尘往事中惊醒,连忙安抚自己的道侣。
罢了,往事既已是往事,也不必再提。
道是故人归,故心未曾回。
朝露晞,芳时歇。
05.
云梦这地方好,好就好在冬天不会很冷,夏天热了也可以一猛子扎进水里,再感觉不到夏日的燥热。
是以江魏二人最是喜欢那一方莲花池。
冬日里水不会结冰,夏日里还有一池的莲花做点缀。
二人撑着一只小船,在水面上缓缓地漂着,一伸手便能够到身旁的荷叶。
江澄正歪在船里,闭着眼睛不愿动弹,汗水早就浸湿了他的衣衫。
魏婴更是不用提,早就趴在一旁不成人形。
“阿澄,我们下去游泳吧。”
“不去,被阿娘发现了又要挨骂。”
“那阿澄,我们去摘莲蓬吧,回去让师姐做莲藕排骨汤。”
“不去,你就少给阿姐找事吧。”
“那阿澄…”
“魏婴。”
“师弟你同意了???”
江澄一巴掌招呼在他后脑勺上,不再理他。
二人就这么漂着,顺着水流一路漂出了莲花坞,船身轻轻撞上了岸边。
江澄猛地睁开双眼,一骨碌爬起来,正看见一轮火红的夕阳缓缓从天边沉下去,染红了一片薄云。
“都怪你,怎么不叫醒我,这下好了,回去定要挨骂了。”
“啧,你个小没良心的,师兄看你睡得香,没舍得叫醒你。”
江澄斜了他一眼,嘲讽的话到嘴边却成了轻轻一笑。
“就信你一次。”
魏婴闻言,只是笑笑,罕见的没有接下话茬调侃他的师弟。
远远地,岸边不知有谁唱着古老的歌。
魏婴不自觉搂住了身旁的江澄,江澄不知为何没有躲开。
魏无羡二人在码头租了个小船,在水面上缓缓地划着。
正值立秋,湖面上的莲花谢了大半,剩下的一半收着花瓣,平添了几分凄凉。
曾经的这里,似乎不是这样的。
魏无羡不停的在记忆里寻找,印象中的莲花池却总是那一个样子,似乎永不凋零。
大约是心境不同了吧。
他有些烦躁地用船桨拨弄着水面。
不知怎的,他忽的不合时宜的想起,曾经,也是在这里,他给江澄唱过一段小曲儿。
是云梦当地的民歌。
当时江澄还颇为嫌弃地看着他,说没想到他还会唱出些青楼艳曲之外的东西。
他那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。
记不大清了。
不过,也不必记得了。
远处几只野鸭正慢悠悠游向岸边。
他一时兴奋,忙转过头去叫蓝忘机看。
“诶蓝湛蓝湛,你快看。”
就像当年同他师弟一样,魏无羡叫了他,蓝忘机也应了。
只是再没人同他拌嘴,将他的混话全部堵回嗓子眼里去。
纵然再相逢,一壶浊酒,一人独醉。
白头吟,伤离别。
06.
江魏二人的卧房后有一片小小的庭院。
庭院里的那棵梨树是江澄满周岁时,江枫眠差人种下的,许是承了父亲对儿子隐秘的思念,这些年来年年花开花落,裁去几载春秋。
但这些,江澄是不知道的,江枫眠也从未告诉过他。
二人相互倚着,七倒八歪地坐在树下。
彼时的日光从花瓣的缝隙处钻出,细细碎碎铺满了二人紫色的衣袍。
“阿澄。”
“嗯?”江澄懒懒的应着。
“过几日我们偷偷出去买两坛酒吧?”
“做什么?小心叫阿娘发现了又要骂你。”
“不会不会,我小心些,你阿娘不会发现的。”
“哼。”
“再不济就是去跪跪祠堂嘛,又没什么大不了的,阿澄莫不是心疼师兄了?”
江澄斜了他一眼,“呸,谁担心你。”
“嘿嘿。”
“你还没告诉我你要酒做什么,在这里又不能喝,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。”
魏婴嘿嘿一笑,故作神秘道。
“自有用处。”
没过几日,魏婴果真拉着自家师弟翻墙而出,偷偷携了两坛酒回莲花坞。
有一件事倒被他说准了,虞夫人到底是没发觉这两个人干的好事,祠堂也没跪成。
趁着月色,魏婴将两坛酒偷偷埋在了梨花树下,心满意足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,这才小心翼翼地爬回床榻上。
江澄已然睡熟,温润的脸上没有白日里的骄傲,在月光下显得愈发耐看。
魏婴将脸凑过去,盯着自家师弟的睡颜出神。
轻轻落下一吻。
师弟,那日你问我买来酒做什么。
那时我没有回答你,而如今我亦不会告诉你。
买来的酒不是为了喝的,只是存着,师兄将它埋在了那棵梨树下。
想来,你是找不到的。
那酒,师兄买了两坛,一坛是你,一坛是我。
都是素日里你爱喝的。
如果有一天,师兄不在了,还有那两坛酒陪着你。代替师兄,看着师兄的阿澄。
如果我们真的携手走到了最后便是最好。
那时,师兄再亲手打开泥封。
同你讲讲,当年的往事。
后来一把火烧了莲花坞,那棵梨树竟奇迹般地活了下来,岁岁依旧。
再后来,穷奇道截杀,血洗不夜天,乱葬岗围剿,魏婴无心的一句话竟一语成谶。
他至死都未能亲口告诉江澄,那年,那日,他埋了两坛佳酿在梨树下。
有朝一日,待他归来,不醉不归。
他前一世设想过无数个与江澄的结局,却没料想到,二人最终竟是一个遗忘,一个失望。
相顾无言,不是心有灵犀,而是再无话可说。
总角之好,骨肉至亲,形同陌路。
魏无羡盯着不远处的一株幼苗,不知怎的眼泪就滚落了。
蓝忘机一言不发,只是轻轻揽过魏无羡几乎颤抖的身躯,将他拥在怀里。
他只心疼魏无羡的痛,却责怪着江澄的不理解。
魏无羡只觉无数令人战栗的情感向他汹涌奔来,无数曾经模糊的画面逐渐变得清晰,心口一阵阵钝痛。
他抬手,费力的去触碰那棵幼苗。
新雨过后,破土而生。
他终于放声大哭。
像是在祭奠逝去的岁月,祭奠留不住的旧时光,祭奠失去的爱人。
那人的眉眼依旧明媚清晰,一怒一笑皆是英姿飒爽。
只是,自此之后,与他,再无关系了。
曾经沧海难为水,除却巫山,非云也。
我问故心归否,君曰不知。
锦水汤汤,与君长诀。
07.
那日,江澄行至从前的庭院,犹豫了一下,终是迈开步子走了进去。
那梨花树竟还完好无损地盛开着。
他叹了口气,顺着老树干坐了下去。
阳光有些晃眼。
他伸手挡住了眼睛。
曾经,他们二人也是坐在这里。
曾经……
破碎的长河从眼底流淌而出,他用手紧紧扣住地面,指尖深深陷入泥土中。
魏婴,你真当我是傻子。
你也是傻子。
那日你拉着我买了两坛酒回来,却什么也不肯对我说。
我趁着月色偷偷跟在你身后你都未曾发觉。
我知道,我全都知道。
你以为瞒的住的,瞒不住的。
所有的。
可笑的是我一生坦坦荡荡,几乎从未对你说过谎话。
偏偏真话你连同真心一并弃了,和着淋漓鲜血一并还给了我,唯一的假话却记了一辈子。
你说你是不是傻。
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。
魏无羡。
魏婴。
阿婴。
不必回来了。
再也不必回来了。
这次,是我弃了你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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